速冻南极碳

不常用lof,主场在wb,同名^^大家随便吃点,喜欢就好
不用催院的换乘,短期内不会更新,以及请大家不要放鸽子屁股。。><

【CP群像】让太阳落在水中 Chapter 4 熔岩

- 内含哈贝 4710 芒米 1929

- 饥饿游戏paro

- 前文及设定见合集


Chapter 4: 熔岩

Summary: 这些伤疤,这些创痕,这场雨下在他的心里。




天空一片漆黑,周围一点声响也没有。凯·哈弗茨探出头来看了看,轻手轻脚地把自己从一堆落叶中拔出来,走到昨天睡前自己摆好的树枝堆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仔细观察了它的受潮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凯满意地点点头,取出一根火柴来点燃了。一丝跳动的火焰在他的眼前闪耀。


凯先点燃了那些较为干燥的细树枝,树叶,很成功地看到一团火焰从树枝底下开始冒出来,慢慢地燃烧这些燃料。他伸出手来在这堆小火旁搓了搓,驱散了一些清晨的寒冷。


没错,现在是早上。经过昨天的深思熟虑,凯决定先不冒险把自己捕到的猎物烤熟。在他看来更为聪明的做法是在清晨起床,一个其他贡品都丧失警惕心的时间段。他往常并不是个喜欢早起的人,也不会早起,上学的时候还常常迟到。但在进入饥饿游戏后,他的大脑每时每刻都被迫保持活跃,晚上闭上眼时也是如此,使他几乎无法入睡。


凯拎出那只昨天他用陷阱捕到的兔子。他在周围下了三个套,并没有抱很大的期望能抓到什么猎物,手法也比较粗糙,没想到真的有只野兔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一丝清晨的阳光照进树林,凯皱着眉毛烤兔子,然后在它变焦之前拿下来,试探性的吃了一口。


没有调味料的兔子毫无滋味可言,所幸口感不算太差。凯本来也没有期待这会是什么惊天美食,他也确实饿了,差点吃完整只,最后理智促使他留下了一只兔腿,包在用水洗净的叶子里储存起来。


他的水资源也不多,可不能乱用。凯在宙斯之角捡到了一个皮水袋,在拿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与众不同的重量让他马上知道了这里面有水,而且是纯净的可饮用水,比池塘里的那种少了些感染风险。


他为自己平安地度过在饥饿游戏里的第一天而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受到伤害,也基本上拿到了所需要的资源。竞技场内的猎物比他想象的容易对付多了,生存已经不成问题。


凯把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整理起来收好,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稀奇古怪的倒还挺多的。


他指的是一个黄铜盒子里的那几样物资。当时被拎起来的时候这盒子叮铃哐啷地响,他后面逃跑的时候把它裹在了外套里减少声音才不至于引来注意。那里面是一把解剖刀,一个指南针,还有一个怀表。


怀表帮助他算准凌晨时间,解剖刀被他拿来割兔子了。指南针暂时还没派上用场。皮水袋还剩三分之二的水,凯真的在省着用才会剩这么多,以防万一今天还找不到水源。


抬头一看,天光已经大亮。今天的任务是尽力补齐生存资源,以及找到尤利安。


他比尤利安还要晚离开宙斯之角,对方手里拿着的剑让他放心了,那甚至比凯自己的武器还好。他就知道尤利安平时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上身处险境时永远有超凡的表现。凯盯着地面开始发呆,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放空;但他的理智随着晨雾一起飘走了,暂时容许感性和回忆在脑海中占据主要的空间。


尤利安……他用小刀在地上戳戳,他确信尤利安也一样想找到自己。但竞技场这么大,万一他们实际上背道而驰了呢?这会让事情难办很多。昨晚看到首都的死亡人员名单广播后,凯悬停着的一颗心脏终于放下来,可以暂时专注于自己多一点了。他不会说的是昨天一整天他都在担心尤利安的安危,尽管他非常相信对方的能力。


唰。有皮靴行走的声音。


现在就算是最微小的声音也能把凯吓一跳。他的肩膀耸起来了一下,随即变得僵硬,强迫自己进入警戒状态。在听到第二声脚步声后,他极速地把物资都塞进灌木丛里,自己则爬到了树上。


万幸,他刚刚把自己隐藏进树冠里,职业选手就来了。看来他们在实行一些类似于早晨巡逻之类的制度——这次是两个人结伴,应该还有一个在另外一边,或者在镇守大本营。凯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无法对抗,在树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跳的声音在他耳边犹如鼓点一般响亮。


来的人是二区的女孩和一区的男孩。凯有在尽力回想他们的名字,他本来是记得的,但现下因为思维过载,这信息暂时被遗忘在某个角落了。他们两个虽然嘴上在抱怨天气和没贡品可找的无聊,但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疏漏。凯亲眼看着二区的女孩一刀劈在他早上藏身的那片落叶里。


他放物资的那丛灌木也被动了几下,还好他藏得够隐蔽,职业贡品的刀也没大力斩到底部。他们走过的速度很快,过了五分钟凯就完全听不到他们的任何一点声音了。他仍旧惊魂未定,身体反应却比大脑快,手忙脚乱地爬下大树的过程中他差点摔在地上。


凯前进的方向是职业选手来的方向,他猜想他们的路线是从自己的营地出发,绕一个大圈子,最后回到那边去。他的目的是离职业选手越远越好,因此朝着他们绕过的曲线往更外围走,试图先找到自己晚上的落脚点。


他正走着,突然想到自己有个好东西还没用过:他的指南针。凯把指南针掏出来,仔细地辨别方向,发现自己应该正在往东南角走。这么说,如果他从比赛开始之后一直在走直线,那么宙斯之角大概率是在竞技场的北方了。


凯也累了,顺势靠在身旁的一棵树上,打算停留个五分钟再走。他烦躁地蹭了蹭,感觉背后的树上有什么东西让他很不舒适,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不是天然的起伏,而是一个刻字。


Jule.


凯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大了。


Jule。他看着那个单词,刻在树皮上,底下露出点青色的痕迹,摸上去还有新鲜的潮气。Jule。凯不自觉地把它念出来。


尤利安·布兰特就在这附近。


---


在行走的过程中,裘德·贝林厄姆腰间挂着的鲍伊刀总是在磨蹭他的大腿。不得不说他是故意的,武器在身边触手可及的感觉很好,给他带来了一些安全感。


在出发之始,他的目标本来不是这把刀,而是放置在宙斯之角外大概两米的弓箭。那把弓闪着冷淡的金属的光泽,旁边倚着一袋箭,在贝林厄姆眼中散发着极大的魅力。拿到那把弓箭能给他很大的胜算。


于是他稳定心神,严阵以待。他知道他跑得很快,他能抢到——但在半路上出了点差错。一具带着温度的尸体倒在他身上,他惊吓之中转头一看,一把长剑透过这尸体的腹部。在更远处,一个女孩站在那里,手上拎着一把短剑,贝林厄姆认出那是二区的职业选手。


一种直觉促使他俯下身体,接着那柄短剑带来的风声在他头顶呼啸而过。拿不到弓了,他想,但保住命比这重要得多。贝林厄姆发誓自己绝对听到那位职业贡品抱怨说长剑投得不顺手,不然它应该穿透那人的胸膛而不是腹部。


他的选择是立刻拐弯跑出宙斯之角,手在地上随便抓到了什么,直到跑出至少两公里后才有心思查看拿到的东西。


他在地上抓到的就是这把鲍伊刀。所幸它有层皮革刀鞘,不然他抓下去的那一刻手就会割伤。贝林厄姆盯着自己的手,暗暗觉得烦躁。


他不是会后悔的人,这让他更焦虑了——他没听罗伊斯的指导,应该直接离开宙斯之角的。不过如果不是那几秒奔跑,连手上的武器都会没有,这把刀好歹给了他一些自卫的能力。


行进在森林里让贝林厄姆感觉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他本希望自己能听到一些动物的声音,或许是鹿掠过树丛间,或许是鸟在头顶飞过,但不是这样的寂静无声。这只意味着有未知的危险在接近。


他又往前走了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手却开始无意识地抓着刀了。他闻到一股树木烧焦的味道,心里想着谁敢光天化日之下生火,烟味还这么浓……看起来倒像是故意引人来看的。


想到这里,贝林厄姆立刻警惕起来,把刀鞘去除掉,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天生的勇气使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退缩,而是打算至少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烧。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他已看到了火光。


火旁边……哦天,这火堆可真大,怪不得味道这么明显。更像是个陷阱了。但火旁边是有个人吗?贝林厄姆犹豫着,只要拐过这棵树就能看见全貌了,但那意味着如果火堆旁有人,那人也能看到他。他想起那个职业贡品和她的长剑,整个后背都弓紧了。


我就看一眼,马上就跑。他这样对自己说。就一下,我跑得还挺快……我必须弄明白是谁在捣乱。


贝林厄姆小心翼翼地贴着树干冒出半个身子,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但行为又在意料之中的人——杰克·格拉利什。


格拉利什正在分割一只鹿。天呐,它真的很大,如果能带走好好储存起来的话能吃好几天。他吞了吞口水,想到自己昨天只吃了些浆果,内心跃跃欲试。格拉利什面前的视野开阔,说不定早就注意到动静了,但还是等贝林厄姆探头了才来招呼他。他伸出右手挥了挥——那上面现在因为那只鹿满是血污,沾染了深红色的一片。


看到血,贝林厄姆立刻恢复了警惕。在饥饿游戏里,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但格拉利什现在看样子并没什么空当追杀他,因此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但已经做好了后撤的准备。说来他跟格拉利什的缘分倒还真不浅——早在首都的训练营他们就认识了。他那时正在摆弄首都的弓箭,试图适应那个手感,毕竟金属的重量和他自己的木头弓肯定没法比。格拉利什就是在这个时候凑过来,笑嘻嘻的跟他聊天,而他的回复稍显谨慎,毕竟格拉利什这样看起来天真的选手在饥饿游戏里不下少数,而他们都有着与外表不同的凶狠内在。


他就是没办法在训练营的第一天就轻易地相信一个人而已,就这么简单。但格拉利什看起来完全不恼怒,见他的回答比较敷衍,也就只是拿了另一把弓开始试了试。贝林厄姆不得不说他的准头差得惊人,说不定闭着眼睛打中靶子的概率还高一点。


但格拉利什可是个十一分的选手,这种反差更让人害怕。他开始认真地思考逃跑的可能性了——说不定下一秒格拉利什擦干手就会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一排飞刀。不,都不用擦干手,说不定血迹会让他更积极……


“嘿,Jude,你要过来吗?”格拉利什仍旧在割鹿,现在到鹿腿了。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


贝林厄姆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这么害怕吧?”格拉利什惊讶地挑起眉毛,看起来更认真了,“come on,你知道我对你没敌意的……我之前的承诺还是奏效的。”


他说的是在训练场的最后一天,那时候格拉利什问贝林厄姆要不要结盟。贝林厄姆并没有答应,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得先跟罗伊斯和哈兰德商量过才行,而且这听起来未必靠谱。


格拉利什把手上的刀扔了,一下子站起来,贝林厄姆又往后退了一步。格拉利什还转了个身来展示他身上没有武器,一套动作做完后他对着贝林厄姆歪头:“现在呢?”


他仍旧不敢过去,紧紧攥着刀柄的手上出了冷汗。格拉利什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不会真要等到我脱光你才敢过来吧?拜托,我从第一天开始就想跟你合作了!”


贝林厄姆盯着他看了半分钟,最后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心。他确实是个天生的冒险家,喜欢尝试些有风险的事物……但格拉利什毫无疑问是个好队友,当然,是在彼此信任的前提下。


格拉利什招招手,贝林厄姆这才看清楚他其实是坐在一堆落叶上面。他收拾收拾,走过去坐在旁边,刀依然放在手边。


格拉利什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反倒开口问道:“你会烤肉吗?”手上递给贝林厄姆一条鹿肋排。


“……大概会一点吧。”只会一点,真的只会一点。他从没烤过鹿,因此也不知道该把火控制在什么样的大小,只能全凭感觉操作。举着骨头烤会容易烧伤手,所以贝林厄姆去捡了点树枝,抱着膝盖专注地烤他的肉。


成果还算不错,没焦也没老,只不过有一点生,不过这不影响,贝林厄姆也懒得回火。他已经饿了一天,此刻几乎是在狼吞虎咽。一个小水瓶被递到他面前,贝林厄姆抬头看去,格拉利什拎着瓶口晃晃,催促他赶紧收下。


“给我的?”


“是水,当然是给你的。我觉得既然要合作,那得展现一些我的诚意。”


贝林厄姆愣愣地接过来喝了一口。他有些开始放下戒心,尤其是在格拉利什又抓起背包给他展示了一些物资后。他其实很好奇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多资源,但在这之前还有另一个问题。


“嘿,我们是不是该把火熄了……?”贝林厄姆指了指天空上方,“烟很大。”


“熄了吧,”格拉利什同意道,“其实本来生这堆火就是为了找你,或者找菲尔,或者找那个谁——跟你同区的选手。埃尔林?”


“嗯,埃尔林·哈兰德。”贝林厄姆开始迷惑了,“……但你为什么要找埃尔林?”


“因为我们想跟你们合作呀。第一个目标就是杀了那些职业选手,先把他们的物资夺过来。据我所知他们现在驻扎在宙斯之角了,至少三分之二的资源都被他们握在手里。”


“你们?还有谁?”


“我和菲尔呀,”格拉利什说,“如果你不认识的话,他是跟我同区的选手。”


菲尔·福登,贝林厄姆知道。在首都的住处,客厅里摆着的白板上就写着他的名字,那是罗伊斯为了帮助他们而写的选手分析。实际上,贝林厄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那头白毛,那似乎已经足以让他在所有贡品里显得特殊。


“饥饿游戏开始前我们有过一份结盟名单,菲尔想的,我觉得挺好的。”格拉利什继续说,“本来应该是导师们商量决定要不要这么安排,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实行。不过后来我们两个一起把这份名单又缩小了一点,这就是这堆火,”他指了一下刚刚被熄灭的,还有余温的那堆灰烬,“存在的意义。”


贝林厄姆勉强理解了他的计划,并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拥有两个强力队友并不是什么坏事,四个人的组合大概也能坚固地维持一段时间。他不用去问福登为什么把他们俩加在名单里,他知道自己的十一分就是最好的答案。照此看来,接下来一小段时间大概是不用愁了。


“嘿,”他终于微笑起来,“现在这可是两个十一分坐在一起。我们会成功的。”他伸出手去跟格拉利什碰了碰拳,接着又想起一个问题。


“但昨天有个职业贡品已经死了……你看到了吧?那个二区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还有别的麻烦要处理……”


“噢,”格拉利什眨眨眼,“她是我杀的。”


“什么?”


“要不然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格拉利什把背包扔到贝林厄姆身上,“代价是我那把刀不能用了,现在没什么趁手的武器,但也没什么关系。”


贝林厄姆又仔细地翻了一遍那个背包。里面有一些药品,一个水瓶,还有一个指南针,一点食物也没有。他随即想明白了——只要回到宙斯之角就有拿不完的食物,费事带上干什么呢?


但格拉利什——格拉利什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尽管当时在训练场他只是带着一副天真的笑容到处晃荡,贝林厄姆依旧相信了那些轻松背后隐藏着的实力。


但单挑一个职业选手并不在他预计的范围内。


职业选手往往从七、八岁的年纪就开始训练了。他们的训练强度,时间和经验是其他选手的好几倍,如果发生一场正面对抗,结果几乎是不用说的。但格拉利什居然赢了……而且还杀了她。未来如果是我,要怎么对抗他?哈兰德要怎么对抗他?几乎就在这些想法产生的瞬间,贝林厄姆就后悔了,他不应该对刚刚交付信任的队友产生敌意。他在心里给格拉利什道了歉,但却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担忧。从昨天到现在,他自己根本忙得没时间担心哈兰德,直到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他们本来约定好只信任彼此,或许他该在找到哈兰德后就跟他一起离开……


“在担心埃尔林?”格拉利什用一种带点揶揄的神情看他,手上正用叶子在擦拭刀刃。


“噢,”他有点慌张,但也不能说不是,“呃……对。我们本来也约好要会合,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不要紧张,担心男朋友很正常。我也很想菲尔呢。”格拉利什撑着下巴看天空,“但他大概比我忙,过两天再想办法找他吧。”


贝林厄姆开口辩解,急得差点咳嗽:“我们不是情侣关系……”


“Opps,不好意思,那我收回。”话虽如此,但格拉利什的表情并没有变,甚至更加好奇。“那你这么信任他干什么,你们以前认识吗?”


贝林厄姆犹豫了。几面之缘也算认识吗?他脑海里只有哈兰德闪着金光的头发,学校高年级的志愿活动,以及飘着香气的面包房。或许他比他想的要更早认识哈兰德,也更在意他。


“呃,认识……”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比我大一点,在高年级的志愿者活动上教过我烘焙。”


这件事情说来挺好笑的,因为活动的大部分参与者来都是为了拿到结束后学校发放的那块面包。十二区那时穷得没条件讲烘焙,家里有面粉的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哈兰德看样子也对这个事实无能为力,只能摆出笑容尽力做好讲解。


贝林厄姆看他像透过一面镜子看自己。那种不满,那种野心——他已经想了野心这个词好几次,并认为这才是最适合描述他们之间连结的那个词。他们的野心也代表十二区,代表他们的努力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更多人,为了更好的未来。这大概是为什么哈兰德会吸引他——他不仅温柔,强大,谦逊,他还有更锋利的那一面。


贝林厄姆只对格拉利什简单地描述了那次活动,关于哈兰德如何有耐心如何周全,作为高年级生很成功地当了一次好榜样。对方听完后问他:“那你是从那时候开始注意他的吗?”


“应该算是吧,”贝林厄姆低垂着眼睛,“我也不确定。”


格拉利什挑了挑眉毛,开始收拾东西,并把指南针递给贝林厄姆,让他决定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理想的营地当然是个稍微干燥点,有遮蔽的地方,贝林厄姆的目标是找到一个山洞。他决定往树木稀疏一点的地方走走看,权当碰个运气,虽然少了遮蔽,但也不失为一个安全的所在。


站起身来时,贝林厄姆注意到格拉利什的左臂几乎不怎么动弹,看上去有些僵硬。他怀疑是不是受伤了,想开口询问又不知道怎么说,只不过他犹豫的样子早被格拉利什察觉到了。


“这个,”他点点自己的左肩,轻描淡写地说,“呃……差点被职业选手砍断了,就是那个二区的女孩。”


贝林厄姆不知作何反应,但格拉利什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告诉他如果不是收到了赞助,自己可能不会站在这里。此前,他一直以为是格拉利什主动出击,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我确实太放松了,”格拉利什说,“他们真的有非常明确的目标。”不过过了一会,他又笑起来:“大概要麻烦你帮我上药了……没关系,我挺能忍疼的。”贝林厄姆应下了,脑海中对于那几个职业贡品的印象又清晰几分。


远处的树林里,像是被什么声音惊到了一样,一群鸟腾空飞起。啁啾声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消失在早晨的空气中。


---


德克兰·赖斯在盯着潮湿的石壁发呆。


刚看到梅森·芒特的伤口时,他简直要吓坏了。涌出来的血迹沾湿了芒特的一整条手臂,而当事人嘴唇苍白,大口喘气,无力回答。他们就近靠在了一堆巨岩上,头顶还延伸出几英尺长度的一块扁石,大概起到了遮风挡雨的作用,也算是个不错的落脚地。


他刚刚去采了草药,尽力撕碎了,然后在用清水清洗了伤口后慢慢地把药往上敷。失血不算很多,敷上药后就慢慢地不流了。赖斯脱下自己的训练服外套,拿芒特的小刀裁下来一片布料,充当绷带的作用。


“嘿,”他拍拍芒特另一边没受伤的手,“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芒特勉强竖起一根大拇指,“只不过大概还得休息一会。”


赖斯沉默不语。这不是休息一会的事,最快也需要五六天才能让梅森开始活动手臂,除非拿到首都的特效药。他不知道索斯盖特能不能拉到这种药的赞助,更不知道索斯盖特会不会想要帮他们争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他开始整理自己的物资,反正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东西。一些浆果,他的战斧,他杀掉的那只野鸡。芒特靠在石壁上看着他整理,眉眼里透出一股别样的情绪。


“Dec,”他突然开口,“我砍断了一个人的小拇指。”


“什么?”赖斯停下了手上在做的事情。


“嗯……在你遇到我之前,还有另一个人攻击我。”芒特的语气无奈但平静,“他从树干后面绕出来,我躲开了。他拼了命要杀我,看起来孤注一掷,然后我的刀——”他用右手比划,“砍中了他的刀柄,也就砍中了他的小拇指。那一截……落在地上,他尖叫起来,然后我跑了。”


一时间,赖斯简直无法做出反应。芒特的描述很简单,几乎是平铺直叙,但当时的情况一定凶险万分。更何况,他们都从未与人对战过,肯定无法习惯。


“我很惶恐,”梅森的声音在颤抖,但他的表情甚至是笑着的,“我责怪自己。我没办法。”


赖斯不愿再在脑海中想象那样的血腥场景。他想安慰一下芒特,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种痛苦无法分担,对于天性善良的梅森来说更是一记重击。他再也忍不了,小心翼翼地凑到没伤的那半边身子,轻轻揽住了芒特。


芒特的嘴角又弯了弯,但那让赖斯更加害怕。这笑容带着自嘲的成分,像是在责备自己的无能为力。“嘿,”赖斯开口说,“这不是你的错。肯定不是。你们都没有选择……饥饿游戏是个无底洞。”


芒特在他的臂弯里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


“然后半小时前,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天要黑了,我没太看清楚,他的速度又很快……被压在地上的时候,我想的全都是爸爸妈妈,还有你。然后你就出现了。”


赖斯默不作声地揉了揉他的脸。


“我在想,离开之前甚至都没跟他们好好道别,我那时候太害怕了。我想爸爸妈妈一定以为我们一家可以这么过下去了,没想到到头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要去参加饥饿游戏。我本来想让他们不要哭,可是我自己也哭了,没理由劝他们。”


“Mase……这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芒特停顿了一下,“实话说我并不害怕,但我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不过或许我也是怕的,但不是怕会伤害到别人,我是怕……我是怕我会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首都人想看到我,想看到贡品强硬凶狠的那一面,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在伤害了别人之后还保持冷血……这就不是我。我不想真的成为这场游戏里的一个牺牲者,不想被任意摆布……”


赖斯无话可说。这也是他心里想的,他不敢说的,他尽力反抗的。想要践踏首都的规则,他们还远远不够格。在饥饿游戏里胜出只不过是通往首都的一张高速车票,一张上流社会的入场劵,但他们从来都不真正属于那个浮华的世界。成为胜出者,也不过就是成为一个被人摆布的玩具。


他无法安慰,只好揉了揉芒特的头发,轻柔地亲在了他的额头上。芒特的眉眼终于弯起来,这代表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谢。”他眼底开始积蓄一摊浅水,像一场将落未落的雨。“我不想我变得不一样。”芒特重复道。话音刚落,他眨了下眼,两颗泪珠平静地滚下来,好像那只是两滴寻常的雨而不是泪水。


赖斯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这场雨下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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